时间终将给出答案
作者：李欢
编辑：蒙多
(相关资料图)
风品：令煜
来源：铑财——铑财研究院
卖酒，是门大学问。
在产业化、信息化日盛的当下，酒香不怕巷子深并不多见。酒企与渠道商共谋共赢，是行业大趋势。
尤其互联网+的浪潮席卷，酒仙网、酒便利、壹玖壹玖等新兴流通平台迅速崛起，借助新技术、新模式打通了诸多传统阻点，以重塑者、升级者形象构建了产销新生态。
其中，壹玖壹玖的声量最大。不仅获得过阿里、融创的战略投资，还喊出了千亿营收的豪迈目标。
然跌眼球的是，如此独角兽交出的业绩单却差强人意、7年6亏，2022年营收不过48亿元，别说千亿连百亿都还差了一半距离，难掩叫好不叫座的尴尬。
6月30日，壹玖壹玖又出大动作：即日起终止股票挂牌。
对此，企业解释称，为进一步提高竞争力、决策效率，降低经营成本，同时进行业务发展和内部治理结构调整。
据悉，壹玖壹玖2014年便在新三板挂牌，后又顺利进入新三板创新层。兜兜转转9年，没有抓住转板契机、更进一步，反而选择退市。是否合理？在打什么算盘？叠加酒仙网的先行一步，酒业流通平台还是门好生意么？后续商业故事、资本故事又怎么讲？
01
七年六亏 资金链压力不小
叫好不叫座？
LAOCAI
摘牌，壹玖壹玖或有急迫与无奈。
作为酒类新零售的头部企业，壹玖壹玖定位为“酒饮服务平台”。平台依托强大的供应链体系，形成了包括C端业务、B端业务、创新业务的业务版图。
具体看，C端业务包括线上B2C电商与线下B2C门店。线上电商是其流量入口、订单来源；线下门店是履约关键环节，承担自然流量转化、服务周边用户日常零售。随着即时零售的兴起，线下门店还成为壹玖壹玖的前置仓、地推点和服务站。
B端业务则旨在为传统酒企、酒商打造服务平台，连接上游酒厂品牌方、酒类经销商、定制开发商等资源；下游的壹玖壹玖直供店（加盟店）、餐饮小B端、企业团购等客户，可通过玖妈妈平台获得充足多样的名酒供应。
这种扁平化平台服务，不仅能减少传统流通渠道的中间环节，增强产品价格竞争力，还能提升下游加盟商等的运营能力。
而创新的即时零售解决方案，更主动扩大了服务半径、延长了服务时间，满足了不同消费场景消费者的需求。
平心而论，壹玖壹玖的商业模式，符合零售业变革的新方向，相比酒便利等竞对，壹玖壹玖商业模式够多元。考量在于，B端C端通吃的打法，也意味着更大投入、更多专业性、特色化要求，更多协同落地难度。
企查查信息显示，自2014年1月完成A轮融资，目前壹玖壹玖融资已至C轮，累计融资额超30亿元。
可截至2022年底，公司账面的货币资金仅5.08亿元，尚不能覆盖同期11.21亿元的短期借款。
若拉长视线，紧绷的资金链已是一个持续困题。2020年和2021年，公司账面货币资金为6.35亿元、6.54亿元，同期账面短期借款为8.97亿元、7.81亿元，同样无法覆盖。
资产负债率方面，显著高于可比同行。2020年至2022年分别为79.82%、70.84%、69.22%；同期酒便利为41.86%、53.96%、55.75%；华致酒行为33.62%、49.04%、55.95%。
此番摘牌，理由虽未言明资金压力，但从“降低经营成本”等描述亦能发现端倪。酒类营销专家肖竹青认为，壹玖壹玖主动摘牌或与新三板上市融资能力、流动性差有关。
在肖竹青看来，不排除壹玖壹玖后续谋求主板或赴港上市的可能。从新三板摘牌首先能降低运营成本和费用，其次能方便公司安排一些股东进退，为后续资本运作扫清障碍。
白酒行业分析师晋育锋认为，1919此前获得的多轮融资或都有对赌协议，如今很长时间过去了，若业绩持续不理想或可能触发回购。
从披露数据看，壹玖壹玖盈利能力难言讨喜。2016年至2022年，营收28.87亿元、33.55亿元、37.87亿元、66.20亿元、40.20亿元、46.09亿元、47.14亿元。近两年虽持续增长，却始终未突破50亿大关。离百亿千亿更是差距遥遥。
同期，归母净利为-0.87亿元、-0.49亿元、-6.3亿元、-5.3亿元、-2.77亿元、0.51亿元、—0.0346亿元。七年六亏损，仅2021年净利润为正。
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净额，也连续五年为负。
头顶热门赛道的独角兽光环，何以业绩如此惨淡？叫好不叫座呢？
02
开店冷思考
规模效应VS规模陷阱
LAOCAI
本质上讲，壹玖壹玖商业模式不只卖酒，其更想构筑平台经济。由此，便离不开规模扩张。回顾其发展历程，扩店狂飙不得不提。
2016年至2022年，壹玖壹玖营业成本为26.24亿元、29.88亿元、34.91亿元、62.81亿元、35.50亿元、36.98亿元、39.09亿元。
不难发现，2019年烧钱最多，营业成本达到了62.81亿元，虽然当年营收达到巅峰，两者相差却不过3.39亿元，且亏损亦达5.3亿元，未弥补亏损金额更超实收股本总额三分之一。越卖越亏，是否规模不经济，发展质量、可持续性咋样？
2019年，壹玖壹玖共新增376家直营店。
据公告，2019年公司除了维持正常运营的费用支出外，还强化了两方面支出。其一是为规避风险主动收回个人直管店的支出；其二是为保持增长新增直营店的支出。
据壹玖壹玖2021年报，相比直营店，直管店的法人实体属于合作者，壹玖壹玖仅代为管理。此外，遍布全国的直管店，沟通成本高、管理难度大的隐忧风险也不可不察。
为规避上述风险，壹玖壹玖故而选择收回直管店。据2022年报透露，截至当年底，公司个人直管店模式调整已基本结束。门店量2854家，其中直营店602家，占比21.09%；直管店21家，占比0.74%；直供店2231家，占比78.17%。
体量足够耀眼，可看看上述亏额、现金流，直管店收回也好，直营店量增加也罢效果咋样？距真正规模效应还有多远？是否需警惕规模陷阱？
据经济观察报2023年2月17日报道，一位离职的壹玖壹玖高管称，壹玖壹玖的单店测算模型并不适合在很多地方去做大规模的推广应用，“模型是比较粗糙的，在快速拓店的时候，几乎开一家亏一家。”
03
面子与里子 还有基本功要补
LAOCAI
除了体量更要有质量。这或是相比摘牌，壹玖壹玖更关键的任务工作。
行业分析师郭兴表示，平台经济资金投入相对较轻，服务投入却很重。胜负手的核心在于精细化运营、消费者口碑、全产业链把控。
浏览黑猫投诉，截止7月10日18时，1919酒类直供的相关投诉累计730条，投诉内容多涉及相应服务、产品质量等方面。
如有消费者表示，在壹玖壹玖充值会员后，却无法享受会员服务。
还有用户投诉称，门店虚假宣传，涉事门店承诺买1000多元的积分酒可以买1瓶茅台，但自己买积分酒已近一年，壹玖壹玖区长却一直叫其等待。
再看商家端。有用户投诉称壹玖壹玖骗取加盟费，不退加盟费，企业工作人员起初向其收取2万费用就等于抢占名额，表示其所在县区只有一家代理商。交完加盟金后却发现，所在县区又开了一家门店，因没有合同，退款时遭遇困难。
产品端方面，有消费者投诉称，上海壹玖壹玖酒类直供（昌平路店）售卖青花汾酒20年为假酒。酒瓶盖经过对比存在疑点，判定为假酒。商家方面不与用户协商赔偿，只强调自己卖出的是真的，但又不给出真货的证据。
（上述投诉均已经过平台审核）
投诉之外，还有实锤罚单。
如2022年1月25日，锦江市场监管局执法人员对当事人（成都亦玖亦玖终端企业管理有限公司庆云西街店）检查时发现，店内有关于衡昌烧坊的宣传制品。锦江市场监管局认为，当事人作为产品经销商，在其经营场所张贴、摆放宣传制品，但对于宣传制品的真实性，不能提交证据证明，容易使消费者对其销售的衡昌烧坊的历史渊源产生误解，构成了虚假商业宣传。且使用“贵州省茅台酒厂”进行宣传也没有获得贵州茅台酒股份有限公司的授权或许可。最终，当事人被罚60万元罚单。
行业分析师于盛梅认为，真正的规模效应不仅要有面子，更要有里子。壹玖壹玖作为独角兽企业，追求门店优势，规模优势无可厚非，但服务体验、精细化管理、品牌口碑才是消费者回购的关键，也是强健业绩、破题叫好不叫座尴尬的不二法门。没有忠实的消费者，企业规模再大，也是空中楼阁、升降都快。
没错，大不等于强。凭借扩店可以快速做大规模，但真正的协同效应达成需要如烹小鲜，需要企业强大的资源整合能力。若强行催肥，一旦超出自身驾驭能力，不但无法形成善果，还可能产生巨大反噬力。
显然，作为头部独角兽，想要真正价值自证、搏个好估值，还需再练练基本功。如何去虚火强肌肉，仍需当家人拿出更多智慧。
04
从千亿到百亿 从外因到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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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提起壹玖壹玖当家人杨陵江，颇有几分传奇色彩。
公开资料显示，杨陵江出生于1973年，曾是成都锦江宾馆服务员、领班。直到2005年，创建成都壹玖壹玖品牌管理有限公司，次年成立壹玖壹玖酒类直供，正式涉足酒类销售，开启开挂人生。
回首发展历程，2007年是一个“关键节点”。那一年，壹玖壹玖开始接受消费者的电话订单，然后转给门店，再由门店送货上门。该尝试成为企业酒饮新零售模式的雏形。
2014年，随着成功登陆资本市场，融到钱的杨陵江开始精心描绘新零售画卷。2018年获得阿里20亿元战略投资后，壹玖壹玖更是声名鹊起、跻身酒饮新零售独角兽，估值升至70亿。
彼时，春风得意的杨陵江曾向外界表示，“我们希望用3年左右的时间，努力成为中国企业500强。用5年的时间，让公司营收达到1000亿元。”
远景足够诱人，然后续业绩表现却颇有画饼尴尬。
据澎湃新闻，2020年2月，杨陵江做客酒业家的直播中，曾舍弃千亿目标。他表示2020年，壹玖壹玖将成为第一家破百亿的酒类流通公司，并实现盈利。
尴尬的是，即便如此缩水，目标同样未能实现。
好在，当家人信心一直很足。2020年7月，其在四川省优质白酒产业振兴发展第二次推进会上表示：“2021年，壹玖壹玖将完成所有县级市场覆盖，在3-5年实现交易规模500亿。”
能否实现，留给时间作答。
还是那句话，规模体量不是万能药，质量稳优才是。相比百亿千亿的宏大目标，缓解紧绷的流动性压力或更急迫些。。
2022年12月12日，壹玖壹玖被上海市徐汇区人民法院列为被执行人，强制执行标的为1430.19万元。
彼时，为了解决欠款问题，杨陵江将所持壹玖壹玖集团91.196%的股权登记到了天幕国际酒业名下。
今年1月初，壹玖壹玖集团有限公司发生工商变更，原股东杨陵江出资额由约9119.6万人民币降至约1100万，持股比由约91.2%变更为约11%。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股权变更完成，创始人杨陵江不再是壹玖壹玖实控人，天幕国际酒业有限公司以80.2%的持股比接棒。
不过，根据双方此前签署协议，当壹玖壹玖欠付天幕国际酒业的款项还清后，担保也将宣告结束。杨陵江在担保期间实际仍享有标的股权相关的全部股东权利，仍为实际控制人。
欣喜的同时，杨陵江、壹玖壹玖在与时间赛跑。能否守住这半生心血，时间多也不多。
诚然，壹玖壹玖的种种困态，也是行业难题的折射。如电商、直播等渠道卖酒的兴起抢夺了部分线下份额；同时，白酒经销商开始代理酱酒产品或经营自己的酱酒品牌，抢夺了传统酒类连锁门店生意。
不过，自身短板同样不容忽视。如在晋育锋看来，1919缺乏核心品系的引领，其上游产品资源有限。同为酒类连锁品牌的华致酒行有茅台、五粮液等大客户资源，其还承担了五粮液年份老酒的经销，而1919号称有7000个SKU，却没有公布大单品的销售占比。
05
蝶变新生 一个全新开始
LAOCAI
需要反思的短板教训不少，好在身处热门赛道，市场容错率更高，不缺反转可能。
对壹玖壹玖和杨陵江而言，新三板摘牌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应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期许。
毕竟新三板融资力、变现力都较弱，摘牌后运营成本降低，如能适时做一些财务安排和股份调整，以退为进再战主板，借助更大资本蝶变新生也未可知。
酒业分析师蔡学飞表示，目前从各项指标看，壹玖壹玖作为中国知名酒类流通品牌，渠道议价能力较强，网络布局完整，目前市场表现还是比较良性的，随着下半年国家相关经济刺激政策落地，壹玖壹玖有望得到新发展。
关于未来，壹玖壹玖2022年报中作了详细阐述。概括来说，即将围绕门店提质优化、直供店扩张、巩固供应链优势、创新业务培育四方面展开工作。
门店提质优化方面，将对部分亏损门店优化调整，包括迁址、闭店和转店等。壹玖壹玖明确表示，未来将会继续加强直营店的单店盈利力，并在此基础上以直营店作为样板，输出完整的门店营销管理流程。换言之，壹玖壹玖意识到了发展质量的重要性。
直供店（加盟店）扩张方面，将不断拓展规模，加强门店地网建设，拓展加盟模式，推动店型多样化、加盟模式多样化以及加盟渠道多样化。另外强调了直供店还将需充分发挥前置仓的功能，高效连接消费者和上游厂家。
巩固供应链优势方面，将对供应链体系进行深度挖掘，扩大名酒厂流通单品的营销推广力度，与知名酒厂酒庄等深度合作，结合市场需求加快核心战略单品的开发。
创新业务培育方面，继续推动衍生业务的SAAS化能力输出，为酒行业提供前端电商解决方案、中台解决方案等。布局大数据信息运营、直播业务推广、网红孵化、无人酒柜等项目，打造新增长点。
无需赘言，壹玖壹玖、杨陵江也在痛定思痛，查漏补缺，通过精细化、专业化、创新化提升来加强发展质量，种种向新唤新之举值得肯定，也应被期待。
长远计，商海浮沉本是常事，逆境困态也是一把磨刀石、一台炼金器。2022年，杨陵江在接受胡润百富访谈时表示：“现在我即将50岁了，就希望在自己还能干得动的年龄里能实现自己说过的目标，兑现自己许下的承诺，不要让别人认为我是在吹牛，就是这样。”
2023年4月的中国国际酒业博览会上，其再次表示，1000亿这个目标还是要继续坚持走下去。“今年我们一季度差不多增长一倍，可能得益于疫情之后的恢复。100亿可能今年一定会上，我们自己内部的预算，是150亿，但是也许不小心就做到200亿。”
值得一提的是，在刚刚过去的618大促中，1919包揽天猫食品行业第一、酒水类目第一，荣获抖音、快手酒水业双冠王。应该说，从B2C到O2O，壹玖壹玖诸多新零售思维的成功实践为行业开辟了新路。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但不是每个梦想都能照进现实。再次画饼还是梦想成真，市场不妨再给杨陵江一些时间。
本文为铑财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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